南烛

【SSHP】石碑

中篇的脑洞产物√ 是奇奇怪怪的设定 写完了再说八

可能会出现与原著不符的小错误因为我真的忘了（快跑）

还有一点点没写完qwq

        所有人都深谙西弗勒斯·斯内普是一个严肃刻薄的人。正因如此，大家对他唯恐避之不及，学生们厌恶他，却不得不接受魔药课。不过让他们更愤怒的是，令人讨厌的斯内普最近总以各种奇怪的理由关哈利·波特，这个救世主，的禁闭。

        他们意识到哈利最近的情绪不太对，他看起来毫无干劲。斯内普显然也注意到了，可他却更加丧心病狂地惩罚他！学生们私下的谩骂堪比未熄火的疥疮药水加入豪猪刺，一样糟糕，一样暴动。

        风雨飘摇，哈利却总因为禁闭在宵禁前夕，或干脆第二天才回到格兰芬多温暖的休息室，也不知道他是否觉得温暖，总之，他沉默寡言，终日郁郁，有时他会对他们笑，但什么也不说。

        好事者的谩骂毫无例外地被斯内普像扔掉药渣一样过滤掉。

        “波特。”斯内普尽量放柔了语气，尽管这听起来仍是冷冰冰的。基于邓布利多的话，这个小巨怪是真的不对劲，他才将嘲讽的话勉强咽下。

        “我想你能做出解释？”

        哈利无声地投去一个带笑意的眼神，斯内普忽然决定今天不再逼问下去，

        “波特，我假设你能说说最近是什么让你神魂颠倒？”第二天，同样的时间。

        “不知道，我想待在这里。”哈利终于开口。

        

        “波特。到底发生了什么。”

        “啊……什么也没有。”

        “波特。”他顿了顿，“我希望你能说说……”

        “这句话听起来很干瘪，教授，我们可以先不谈这个。”

        “波特。”

        “波特……”

        “波特！”

        “波特，你卑微的魔药教授请求，恳求（感觉舌头打转）你，你得说出来，还是说你想带着这样幽怨的心情被黑魔王钻心剜骨？”

        “别这样，你在担心什么？大家都在担心你，你以为我……（他表情有点扭曲）就不担心了？是什么？救世主的枷锁？那么摆脱它，这个称号不应该属于任何一个还没毕业的小巨怪，你……”

        斯内普怀着极大的愤怒，对这个颓废的男孩，还有给他压上重担的人。他感到灼热，为自己说的这些虚假的迎合一个格兰芬多的话！

        “不，不是这个。西弗勒斯（他第一次这么叫），别怀疑我爱你（小声），但这个事情我们可以暂且搁置，等明天，或者什么时候再提起好吗？”

        更猛烈的愤怒涌上斯内普的脑门，他为他忍受了铺天盖地的谩骂，他保护了他这么久，他天天在关注他，而哈利波特什么都不愿意说，他看着自己低声下气，却连一点信任都不愿给予。他也不敢相信这个格兰芬多口中胡言乱语的“爱”，他深知这是胡话，两个星期前哈利才向他表示了极大的厌恶。他觉得心绞痛，怀着愤怒的，五年级的小巨怪甚至不知道何为“爱”也胆敢在他面高谈阔论。

       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，他不知道，他开始质问自己，这样一个罪恶的灵魂有什么资格感到愤怒，也配谈论爱吗。斯内普盯着哈利颓然的样子，他感到失落，甚至有点绝望。

        “好，可以，那么现在开始，我不再过问，既然你不肯，那么，滚出我的地窖！”

        他看到哈利离开前目光沉了一下，悲伤而留恋的。

        哈利·波特失踪了。发生的怪事越来越多，神秘人的魔爪快侵入这座城堡了，人心惶惶，大家愤怒不堪，而斯内普首当其冲。

        是的，十分自然，无论是谁都会这样想，是斯内普发疯般的举动让哈利一天天消沉，而哈利现在失踪了！

        可这个作俑者看起来像是无事发生，他依然穿着黑袍，挺直背脊，冷冽着目光，从口中吐出毫不粘牙的混账话。他们这么想，可他们还得上魔药课！

        他没有担心，没有在意，甚至连一点点遗憾也没有，这个冷漠自私的人，他们在课下说，邓布利多为什么不把他赶出霍格沃兹？他就像黑魔王的一条走狗！

        斯内普以沉默来回应这些他早就听惯了的指责。

        

        睁眼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，因为那意味着又要与一天的生活斗争，永无止境而毫无胜算的斗争。不过他庆幸的是，地窖从来没有白日，他受不了虚伪的日光一丝一丝沁入他的心脏。

        自从哈利失踪，斯内普精神似乎在崩溃边缘，这非常奇怪，拽着他的那根摇摇欲坠的绳索也许仅仅是他的坚信。他在说服自己，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会大难不死。

        从前自己一直在做该死的双面间谍，并且保护莉莉的孩子，而现在他失踪了，邓布利多的计划看起来像纸上谈兵，多年前的预言多么荒诞！斯内普突然不知道他在为什么而生活，那个甜食患者一直在说哈利会回来，可他甚至给哈利立了一座低矮的石碑，看起来就像他已经去世了一样。梅林都已经不愿垂怜这个岌岌可危的肮脏灵魂了吗？他胡思乱想。

        或许是指责太过深入人心，日子一天天过去，斯内普有时会开始承认了，也许真是自己，让哈利变成……这个样子？

        不对！他无声反驳，虽然有点底气不足。再这样沉默下去会把自己逼疯，

        恰到好处的希望从冰冷的脚底直上脑门，它流窜到心脏，将泵出的血搅得更快，向前奔涌着；它撕开浓厚的黑，让沉寂与未知充满其间。他喘不过气，心脏的疼痛似乎是颤抖的，这让人痛苦的，多么虚假的希望！

        他应当活下去。

        

        魔药渐渐粘稠，而沉寂更甚，它整日萦绕在斯内普耳边，他听见的一切只能算作“沉寂”。

        斯内普在找一瓶水蛭汁时瞥见了一小块红黄相间的布料，或许是不久之前（还是很久之前？）哈利在接受单独辅导时与他大打出手留下的，他猜。于是斯内普的嘴角弯起一个几乎僵硬的弧度，他缓缓开口，在这之前他想了很多，愤怒支配了他。

        “我与你本来没有关系，波特，仅仅是因为你是莉莉的孩子。”

        “可我为什么要为你的消失而变得……神经兮兮？你该庆幸，现在我的脑子和你空空如也的脑子差不到哪里去。这凭什么？波特，自私、愚蠢的救世主，你在享受别人的赞美，你的名誉，贪婪的家伙，连一点信任都不愿意给我！在收割完所有名誉后，你留下了什么？给了我铺天盖地的指责，我可以忍受，可你甚至不用感到羞愧！你究竟有什么资格谈论爱？你像你的爸爸一样是个小人，自私自利的蠢蛋！”

        他局促不安地瞥了一眼那块格兰芬多布料，斯内普甚至觉得自己疯疯癫癫，因为他总觉得波特就在这里，哪个地方，听他说完了这些话，他觉得有些不安。不过好在至少沉寂不再一直萦绕在耳边了，他挺直脊梁，冷冽着目光，吐出毫不粘牙的混账话。

        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到波特了。魔法部自乱了阵脚，他们一边为哈利失踪而绝望，一边又感叹邓布利多老了，却独独不认真想想找出一个，还是一群新的“救世主”，就好像这些都是理所应当？他没有在关心波特，斯内普辩驳。

        可是哈利失踪的阴影一直笼罩着，他慢慢感到胸闷，奇怪的感觉在他的胸腔冲撞，有时甚至有撕裂般疼痛。斯内普压制住他的情感，他不想知道那称之为什么。

        这持续了很久，深入骨髓，他觉得自己快忍受不了了。斯内普想再像上次那样，给予波特最恶毒的语言来发泄，可自己已经想不出那样的话了。说出那种字眼，会让疼痛一分一分直深到将他刺穿，噢，荒诞的黑暗。

        又是那块红黄相间的布料，没有扔掉只是因为他觉得还有用，斯内普是这样说服自己的，不过此时此刻这个不合时宜的刺激让他怔住了。

        斯内普蠕动了几次嘴唇，却一直没有出声。随后他终于从喉咙深处发出遥远的嗓音，就像祷告一样遥远，他说：“你出现啊。”

        “你回来啊，波特，我——想念着，自始至终。”

        “自始至终，我承认，哈利。”

        他声音很轻，而又很无力。

        那是墙，他用胸脯撞倒了一面又一面，这让他喉咙腥甜头昏眼花，他踏着自己的尸体，死在蜘蛛尾巷，死在月夜的尖叫棚屋，死在戈德里克山谷，死在男孩的愤怒下，死在这座城堡的身体，但灵魂还在，他想。每撞倒一堵墙，他都将它染成深紫红色，和砖的颜色一起，烙印在灵魂上，苦难之后，血红的天变得生动，那预示着下一次的永无止境的苦难。

        然后斯内普环视了地窖，一个人也没有。

        那块低矮的石碑，斯内普从来没去看过，他总觉得它就像要将自己吞入腹中，在泥土之下。不过此时它确实出现在眼前了，像是某种证明。斯内普慢慢蹲下，光滑的大理石上有一些奇怪的符文，他的眉头依旧紧皱，在暗灰的石碑上倒映出一个模模糊糊的黑色轮廓。

        诡异的光泽，他思索。

        尽管斯内普的内心不像呼吸般紊乱，他的声音仍是微微颤抖的。

        “哈利……波特。”他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，这样总能激起这个男孩的愤怒，“你最好马上到我的面前来解释这一切。”

        斯内普愈发无神地盯着碑上的符文。忽然想到了什么，他嗤笑一声：“有什么用，愚蠢的斯莱特林。”

        “回来吧。”他轻轻说。

        黑袍男人站起来想离开，可他无法移动分毫，并不是被拉住，而是源于内心的长久的伫立。“被困住了啊。”斯内普喃喃。

        黑袍的袍角盖着东倒西歪的野草，他微低着头，清风带来一点似扫帚在魁地奇球场卷起的干草味。斯内普的表情冷峻得高不可攀，自从莉莉去世后，真正的孤独笼罩，他排开内心所有被称之为“善”的感情，连他自己都觉得，这是不可原谅的。

        那又怎样呢，斯内普现在被困在这石碑前。直到他听见背后的脚步声。

        杰出的间谍悄悄摩挲魔杖，一阵划破空气的声音，魔杖对准了来者。

        一个把自己裹得严实得只剩一双眼睛的奇怪的人。

        “为黑魔王效力？”斯内普语气冰冷。

        “我知道你的所有，西弗勒斯。你根本就不忠于……黑魔王，你是邓布利多的间谍！你欺骗了他！你在保护那个救世主！这是那个男孩的石碑，你在干什么？”这个奇怪的人声音高亢，情绪激动。

        “既然如此，”斯内普微眯起眼睛，渐渐逼近他，“阿瓦达……”

        面前的人一动不动。冰冷的魔杖抵上了他的脑门。他的肩膀微微抖动，斯内普看出来了，他在哭。

        魔杖轻巧地挑起盖在头上的黑布。

        “我真想给你这个愚蠢的格兰芬多一个索命咒。”他开始喘息起来，“你以为……你的眼睛，可以骗过我？”斯内普呼出断断续续的炽热气体。

        顶着一头杂乱黑发的男孩没有说话，他想用瘦削的手臂环住斯内普。

        出人意料，他没有闪躲。

        “消失了一年的救世主能否做出解释？”

        “只有两个月。”哈利苦笑着带着泣音说。

        “没什么区别。”斯内普将头扭到一边。

         一阵长久的沉默。斯内普还是觉得自己不擅长询问，至少在这种事情上。

        他微微抬起手，极慢地，看着毫无顾忌地埋在他胸前的男孩，他纠结了很久，最终只是轻轻抚上他的背脊。

        “那么……”

        “教授。我在一切都结束后，又回到了这里。”哈利望着斯内普。

        “结束？”

        “他们……都死了！伏地魔死了！邓布利多……莱姆斯……弗雷德……也死了。还有你，你……”

        “我将接受死亡。”斯内普冷静得出奇，“所以你来自未来。”

        “没错……就是这个石碑。”哈利找不到自己的表情，最终还是露出了一个标准的格兰芬多式笑容，就像他之前那样。

        “我中了索命咒，可我不会死！教授，我信任你。也许以前的我不会，但我……总之，请你活下去！”

        斯内普紧抿嘴唇，他早已想好了自己的归宿，可现在这个奇怪的请求让他不知所措。斯莱特林闭上眼睛，又缓缓睁开，他想以此来消散这个梦境。

        面前是一片柔和的草地，几十米外有几颗枯树，只有他一个人。

        果然只是幻想。

        是吗？

        那个男孩呢？他又不见了！他刚刚带来的温暖还没散去，可他在哪里？爱惹麻烦的格兰芬多，又消失了！

        他转身凝视石碑，自己似乎在微微害怕，心烦得几乎要失去理智。

        于是斯内普离开了。